NO.20 以命相博(2/3)

杰克也顺带启动了另外一条地下通道————通往中枢塔的最后一条路。

「127号地下通道启用成功。」

一行淡蓝色的字体，出现在终端灰色的屏幕之上。

看着淡蓝色的字体，所有人都陷入了一阵不言而喻的沉默。

高处的风越来越冷了，迎面而来的，不仅有刺骨的寒风，还有一种因谁都没有见过本体，而难以猜测那是什么的气味。

远处的白塔，远处看还是很大，近看，依旧是这么大。不对，不仅高，而且庞大。绕一圈足以令人气喘吁吁，高的让人怀疑，它会不会贯穿了整个苍蓝高远的天空。

“…………这么说来，前面就是……”

“是啊，就是终点了吧。”

贯穿了整个天空的中枢塔「」，在阳光下，散发着一种耀眼却又充满着温柔的光芒，挥洒在这座都市里，泛着一片近乎浓雾一样的雪白。

“是啊，终点。”

杰克跳下终端，朝着已经停靠在展台旁的光环电车走去。

在前往中枢塔「」之前，得好好准备。

当明白前面就是中枢塔的时候，接下来应该要做什么，已经不言而喻。但在做那一件事之前，所需要准备的、所要思考的，可是远大于应该要做的那件事本身。

口袋空空的，杰克觉得好不习惯。在塞满了装备的工装裤里，有一个口袋竟然是空荡荡的，这种不自然的平衡感，给杰克带来的感觉，是一种莫名其妙的高度紧张。

「最后三支……」

在毫无依托的半空中，沿着泛着淡淡的金色的光环轨道移动的车厢里，杰克俯视着手心里的三支透明的药剂，难受的皱了皱汗珠遍布的额头。

“真是美丽的都市呢……”

靠在车厢的窗边，科洛丝俯瞰着都市的全貌，聚精会神的样子和不由自主的轻声赞叹，让杰克再一次注意到了，这个一直坐在自己对面的女孩。

“是啊，很美的城市呢。”

稍微转移一下注意力吧。虽然不能否认死亡正在步步逼近的事实，杰克还是觉得，应该放松心态的好一些。

明明不大的车厢里，空荡荡的座位上只有五人的身影，却使得整个车厢的空间一下子变大了起来。

“说起来……我记得那个福音身份认证的人是……”

“是啊，奥赛雷丝……也许就是利贝尔王室的祖先，封印这座浮游都市计划的主导人吧。”

科洛丝慢悠悠的说道，一言不发的注视着窗外的景色。

“封印辉之环啊……嗯，总觉得是一项很伟大的工程呢。”

缓缓运行的列车里，坐在对面的淡紫发少女，拨弄着淡紫色的头发。

“不过，为什么当时的人们，要这么做呢？”

扬起眼神，靠在车窗边的青年，用恍然大悟的眼睛打量着，从上了「光环轨道」后，就一直在认真端详着外面重复又重复景色的少女。

※

是啊，为什么？

在埃尔赛尤里整备导力器，维修武器的时候，杰克发现自己从来没想过，怀斯曼到底是为什么才做到今天这一步。

导力器不会告诉他，拉塞尔老爷子不会，「卡佩尔」更不会。

没有人在想怀斯曼到底想做什么。整个埃尔赛尤里，除了声讨就是斥责怀斯曼带来的异变，搞得他们很辛苦，就是加紧维修埃尔赛尤的乒乓声。

在这里，杰克觉得自己还真是异类。明明都已经火烧眉毛了，却还在关心着这种事情，这个时候不是应当齐心协力，一同解决有可能波及整个大陆的异变吗？

“…………哼。”

枪膛里塞入了一发复仇的子弹。

在这里越想越气，最后还是把一切的灾难都归结于怀斯曼。

如果不是他的恶趣味，杰克觉得自己就不用，至少暂时还不用在生死的关头徘徊，因为莱德的诅咒已经将注定的结局提前到了，马上就会发生的地步。

时间越来越不够了。

要和莱维讨论一下关于哈梅尔但事，还要和莱德做个了断，现在还要纠结要不要在和凯文约定好的事情上出尔反尔……

或许还可以和科洛丝表白？

将整备好的战术导力器，充满导力再一次调整完毕的「女武神」，正与战术导力器一同躺在桌上，随时待命。

他们的主人，此刻正心情烦躁。在天花板冷色调的白色导力灯下，抱着后脑勺，两只脚高高的垫在桌上，靠在椅背上，仰着劳累的大脑闭目养神。

杰克在想，这一段时间，他到底做了些什么。

然后，在剩下这段被施舍的时间里，又要做什么，又要明白什么。

「幻兽综合症」的鼓动，已经越来越剧烈。就像突然燃烧起来的火焰，无根的火焰，鞭笞着他的心脏，他的精神。

想了想，最后最后一个选项，还是没能逃脱被刷掉的命运。感到惋惜的同时，杰克也觉得，会不会就是因为这种不解风情才导致自己，到现在还是一个人追求着他根本就没好好思考过的未来。

※

也许就像那飘忽不定的蔷薇花一样，漫天飘舞的惨红，预示着某样遥远的东西破碎，只不过是经不起时间和灾难考验的虚幻之物。

邈远无云的天空，惨红的蔷薇、嫣红的玫瑰，在广袤的淡蓝色穹顶之下，肆意纷飞。