第五十五章 你一定要这样揉吗(1/2)
小楼正门左侧靠上的位置,挂着一块不那么显眼的石牌,石牌上竖刻几个暗雕文字。
“雍和园。”我照着石牌念了出来。
心说就连这名字取得也挺符合张家泽的品味,听来沉稳大气,经得起推敲。
这样想着便就扭头去看他。
他的脸色还不大好,却仍是扬了扬下巴,似是在回应我心中的夸赞,俨然一副自鸣得意的样子,有趣极了。
我赶紧埋下头,藏了表情。
张家泽大约是看腻了声色场所花俏的装饰,到了他自己的地方,陈设便都相当简明易懂。
黑底透白纹的仿古大理石铺地,红木镶皮沙发,红木茶几,红木楼梯扶手,就连他那比嘉泽会馆套间大不止一倍的卧室里,也还是一张红木四柱床,床头一只红木五斗柜。
唯一不同的,是嘉泽会馆那张床,只立着四支光秃秃的柱子,而这张床的柱梁,则挂上了几幅素雅的亚麻幔帐。
在我的认识里,幔帐这样的东西,是不应该出现在男人床上的。
我窃笑着皱了皱鼻子,和千里一起等在门口。
西洋医生在床边忙活了半个钟头,安置好张家泽,又挂起一瓶点滴,才嘱咐说:“张先生伤势没有什么大问题,但是需要安安静静躺下休养,这段时间我会暂时留在雍和园,您如果有哪里感觉不舒服,就赶快请人来叫我。”
张家泽点了点头,又一扬下巴指指我:“理查,劳烦你替她也做个检查。”
“我?”我望一眼他床头倒挂的药水瓶,连忙又是摆手又是摇头,“我不用检查了,我好着呢。”
长这么大我可从来没让洋大夫瞧过病,想想他们会拿老粗的针筒扎我,扎完不马上拔出去,还往皮肉里推药水,我就觉得头皮阵阵发麻。
况且我没病啊。
说话一急,喉咙里泛出一阵痒来,我捏着嗓子咳了几声。
“你的声音,一直有些不对劲,”张家泽眯起双眼,朝我看过来,“你若是认为嗓子就这样毁了也无妨,那便不用检查。”
被他这样一提,我还真是觉得嗓子有点不妥。
从第一场爆炸呛了粉尘之后,喉头便一直有些发沙,咳不出咽不下,现在更是隐隐感到灼痛,不过我只以为是耳朵听不清时总扯着嗓子说话,加上一夜没睡又没怎么喝水,休息过后便自然能好。
可张家泽的话却吓到我了。
我可以没有手没有脚,但我不能没有嗓子啊。
“那…还是麻烦理查医生。”我一面说着,一面装出不经意的样子,又再瞄了一眼那药水瓶。
张家泽看着我,唇角忽然溢出一丝笑意,转头对理查医生说道:“尽量用药吧,别给她打针。”
理查医生愣了愣,随即朗声笑了起来。
我瞪了张家泽一眼,抿紧嘴唇低下头,脸颊微微有些发烫。
卧室分成里外两间,我在外间的高背椅里坐下来,理查医生就像我刚到上海那天,陪苏旖慕去洋大夫那里看嗓子一样,拿着一支细长的电筒,在我嘴里照来照去。
明明是感觉不到那光线,可我还是让他照得浑身不舒服,待他一离开,我便赶紧闭紧了嘴。
“你的嗓子里有了炎症,既然不打针,我就开一点药给你吃,”理查医生收了医具,也嘱咐我说,“这段时间我都会留在这里,你有哪里觉得不舒服,就马上来找我。”
我犹豫了一下,没有点头。
他会留在这里,可我不会啊。
千里领理查医生去了客房,等他们关上房门,我便起身走进里间,站在张家泽的床边,略微弯了腰想要叫他,却见他静静合着双眼,呼吸均匀,睡着了一般。
他的脸颊上多了两道细长的划痕,嘴唇稍稍有些干裂,交握在胸前的双手也因为脱水,皮肤的纹理看起来更深了一些,手背的血管比起我来,凸起十分明显,药水就顺着刺在血管中的针头,流进他的身体。
“你走路怎么没有声响,”他就那样闭着眼,忽然开口说道,“想吓唬我?”
“你没有睡着么?”说我吓唬他,他这样子才更容易吓唬到别人。
“原本睡着了,被你吵醒的。”又要说我走路没有声响,又要说我吵醒他。
“张先生,我…”我皱了皱鼻子,打算向他告辞。
“头痛。”不等我说完,他便缓缓张开眼,蹙起了眉头。
“你头痛啊?”我一惊,“那我去请理查医生回来!”
“不必,”他像是十分吃力的样子看了我一眼,“上来,替我揉揉。”
说完那眼皮便像是再也支持不住,又沉沉垂了下去。
“啊?”替他揉揉?他连揉个脑袋也不能自己揉吗?
可看他一副虚弱的模样,而这虚弱,又的确是有很大一部分责任在我,嘴里的话终于还是咽了回去。
“可是…”我下意识地拍了拍旗袍下摆,又低头看看自己赤/裸的双脚。
“我都不嫌弃你,你嫌弃自己做什么,”躺在床上的张家泽毫不掩饰的轻笑一声,“花猫。”
让他这样一笑,我什么顾虑什么歉意都没有了,一咬牙狠狠爬上了他的床。
“你一定要这样揉吗。”
“那要不然怎样揉啊?”
我觉得我的姿势简直再正常不过,就是跪坐在他身旁,稍微向着他探出些身子,伸着两手按在他前额两侧太阳太阴穴,打着圈轻揉。
“揉是这样揉,你人不要挡在我眼前。”他闭着眼皱了皱眉。
“你不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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